春秋战国既是群雄争霸的分裂战乱时期,也是从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的转型时期。元人陈采正用诗句精准形象地勾勒了当时的经济政治状况:“画野分民乱井田,百王礼乐散寒烟。”
正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,孔子打破“学在官府”的垄断,在杏坛聚徒讲学。司马迁在《史记》中记述:“孔子不仕,退而修诗书礼乐,弟子弥众,至自远方,莫不授业焉。”在“授业”过程中,孔子提出并践行了“有教无类”的教育思想,突破了当时的地域、等级、职业、年龄界限,开平民教育之先河。“孔子以诗书礼乐教,弟子盖三千焉,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。”清道光年间任伏羌教谕的甘肃皋兰人吴可读留下“孔门七十二徒,陇得三人”的记录。这三位被列入七十二贤的孔门甘肃学子就是石作蜀、壤驷赤和秦祖,号称“陇上儒学贤”。
尽管《论语》中没有“三贤”的行状问对传世,但通过地方史志、墓志文物、诗联咏赞、族谱姓氏、祠像纪念等可以追寻他们的求学经历,简略再现他们的人生历程。
唐封宋赞石作蜀
石作蜀,字子明,号卓子,冀人。生于周敬王元年(前519年),卒于周敬王四十一年(前479年),享年四十,与吴可读题石子墓联中“叹四十韶华”之说契合。其姓氏有单姓、复姓两种说法。《甘谷县志》对石作蜀的记述比较简约:“她幼好学,闻孔子聚徒讲学,跋涉万里,就学孔门。从删述,受诗书,终为孔子弟子中‘受业身通者七十有七人之一’。学成返乡,宣传儒家学说,传播西周文化,淳教化,移风俗,自此三陇一带文教大兴,人文蔚起,风范遗泽,后世景仰。”《伏羌志》载:“(石子)唐封石邑伯,宋封成纪侯,明去封号,称先贤。从祀孔庙。”
石夫子故里原有石子墓和石子祠。清道光年间,吴可读曾撰《石子墓记》:“墓在伏羌,……墓今荒芜不堪,仅存墓址。”并有墓联、祠联各一,收入《艺文志》。墓联是:“梓里访遗踪,看空庭草碧,冢荒花殷,何处是唐封宋赞?杏坛亲教泽,听渭水莺啼,陇山鸟语,此中有化雨春风。”祠联是:“共仰孔门高,问颜曾七十之徒,何处更多佳士?休言秦俗悍,除邹鲁三千而外,此地大有传人。”省城兰州也曾建有石子祠,如今仅存兰州晚清进士刘尔炘所撰祠联:“是成纪数千年灵秀所钟,能傍尼山拜日月;倘孔门二三子渊源不绝,庶几中国有乾坤。”
石夫子的风范遗泽受到后人景仰,历代地方官员、文人墨客常有题咏,但多散佚。清光绪末年,伏羌县令雷光甸题联:“勿谓秦无人,曾向杏坛沾化育;至今关有学,同来梓里拜灵祠。”
2005年2月,在山东泰安城东发现一部《徂徕石氏族谱》。该谱修于1957年,仅存3卷。其中《石氏姓源考》云:“石子作蜀,字子明,天性明敏。慕孔子之道,奉先世谱牒,自武威携家来鲁,受业于孔子之门,列在七十二子。后为郈邑宰,因三家僭乱,辞叔孙,辟不就,去隐于徂徕山。鲁悼公十八年而卒,葬于徂徕山之阳,后称徂徕石氏者,良有以也。”
这份族谱虽与其他史料出入较大,但或有值得采信之处。其一,族谱载石作蜀“自武威携家来鲁”,与《山东长山石氏世谱》《江苏邳州石氏族谱》所载“至暂祖避宁喜之乱,逃于甘肃武威,生子石作蜀”互证,由此可初步判定石作蜀祖籍天水生于武威。其二,族谱对石作蜀生年未述,卒年为鲁悼公十八年,即公元前450年。这比传统说法晚29年。其三,族谱记录石作蜀“隐于徂徕山”“葬于徂徕山之阳”,徂徕山在今山东泰安。传统观点认为石作蜀学成回籍、荣归故里。对此,除荒芜难辨的甘谷石子墓外,基本缺乏史料实证或文物支持。出于种种原因,古代“一人多墓”的现象并不少见,远在2400多年前的石子墓究竟在何处,有待进一步考证。
甘谷县石家大山、十里铺、石家窑都有石姓人居住,几地石姓人长期争立石作蜀为其祖先,清代伏羌县令雷光甸就此进行了巧妙的化解:“一个石字掰不破,十里铺石姓与石家大山人都是石夫子的后代。”
为了缅怀石子,继承杏坛遗德,甘谷县人民政府于1989年8月在十里铺小学院内再立“石作蜀先贤旧址碑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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